施  裕(作者单位：农房集团)

 

　　每年快到端午节时候，母亲总会把亲手包好的粽子送到我家。我最喜欢母亲包的肉粽，鲜嫩、肥美。连我儿子都说，奶奶包的粽子，是世上最好吃的粽子。每每想起，真叫人馋涎三尺。

 

　　前不久，母亲因病住院。在病床上还惦记着包粽子的事。她很无奈地说：“今年，你们吃不到我包的粽子了。”望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脸庞，特别在病床上，想到的还是子女的事，一种无限感慨涌上心头——母爱真的太伟大了。我对母亲说：“不要想那么多，你身体健康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。”

 

　　母亲已经七十有余，为了我们三个孩子能健康快乐地成长，母亲付出了太多，操劳过度。年轻的时候，母亲特别能干，全家里里外外都由母亲张罗，我们三个孩子的婚事也都是母亲一手操办。母亲曾任学校的副校长，专管后勤，一个拥有三、四百学生吃饭的食堂，母亲管得井井有条，深得师生的爱戴。

 

　　记得每当端午节来临之前的几个星期，母亲就要开始做准备了。因为家住崇明东滩，有的是芦苇。母亲就会提着篮子，带着自制的钩子（因为有些芦叶在河中央，手采不到）到河边去采芦叶。记得有一次小时候，我硬吵着和母亲一起去，母亲拗不过我，只好带着我去。一路上母亲关照我，不要乱跑，当心掉进河里。我嘴上算是答应的，但一到那里，母亲的话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，只顾自己玩耍。果然不出母亲所料，一不小心掉进了河里。还好河水比较浅，没有什么危险，只是全身都湿透了，回去自然逃不掉一顿挨骂。回家后，母亲把采好的芦叶捆扎好，挂在竹干上晾晒，等到要包粽子时取下，洗干净。端午节前一天，母亲就开始忙碌起来，淘米、切肉、洗芦叶，切好的肉还要用酱油浸透，放上味精。一切准备就绪了，母亲就拿着小板凳开始包粽子，这一坐就是半天。母亲包的粽子是“小脚”粽，须用针穿，包得很结实、很漂亮。望着母亲娴熟的技艺，有时候我会跟着母亲学几下，可惜到至今还是学不会。由于母亲粽子包的好，总有人请她帮忙包粽子，母亲也顾不得累，总是满口答应。以前，家里用的是灶头，到了晚上，母亲会把包好的粽子放进锅子里煮，这时候我会主动帮母亲烧火，总是缠着母亲问，什么时候可以吃。每当锅里飘出一股股肉香味时，我的口水真的要掉下来了。母亲说，煮粽子急不得，慢慢来。煮熟后，还要捂一个晚上。第二天早上，我总会急不可耐地打开锅盖，拿上几个粽子，狼吞虎咽地吃起来。每每这时候，母亲会站着一旁，看着我们吃。

 

　　光阴似箭，我自己已经是四十开外的人，有了自己幸福美满的家庭，但想起小时候和母亲一起包粽子的情景，还是那么甜蜜，那么难以忘怀。我祝母亲早日康复，希望能再吃上一口母亲包的粽子。